凝望着窗外如注的大雨,我的思绪穿越时空,瞬间回到70年代一场暴雨中。
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,是我终生难忘的事。依稀的记得,我到景县后留名府公社(现改为乡政府)参加工作不久,7月中旬的一天上午,我突然接到在景县宋门公社工作的表哥王兴仁打来电话,“朝,你舅病的厉害,医院。”我跑到公社书记李同洲办公室请假,李书记说:“明天我的汇报材料写完了吗?”“没有”我说。李书记说:“今天天气不好,你要去,如下雨我派马师傅到沈志窑村西路口接你,因为那里是黏土地”。
我心急如焚,骑着自行车医院。我舅躺在病床上气喘吁吁地说:“这天不好,你们给朝说什么?”“我是到宋门公社找我表哥有事听说的”,我辩护说。当时我舅的病情还没有什么大碍。这天正遇宋门大集,表哥在集上买来了包子,表嫂说:“朝,外面下雨呢,不行今天就别走了”。我说:“嫂子,不行,李书记明天去县委的生产汇报材料还没写完呢。”这时,随着一声响雷,大雨从天而降。表哥着急地说:“这怎么办,公社的拖拉机到龙华拉东西去了。”我说:“没事,我把自行车放这儿,我跑着回去,公社的拖拉机肯定在沈志窑村西路口等着我呢。”表哥说,“我给你借把伞去。”我说:“不用。”说完我就冲进大雨中,雨越下越大,天、雨、地混为一体,白茫茫的,路边的树枝被雨淋的低下头,任雨水的洗刷,大田里的庄稼被雨水拍打的东倒西歪。一开始我跑,后来根本跑不起来,因为这一代都是黏土地,有时把鞋粘下来。就这样,我被雨水拍打和洗刷,艰难地向前走着。
当我行走到西志窑村西一个朝南门的门楼前,我已筋疲力尽了,我气喘吁吁走进大门,像一只落汤鸡一样站立着,狼狈不堪。坐着玩的一位大娘关切地问:“小伙子,你干嘛去啦,怎么淋成这样?”我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下,这位大娘关切地说:“孩子,你先别急,坐下喘口气,让翠兰送你一下”。我说:“大娘,不行,我回单位还有急事。”说完,我就急着往外赶,“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?,我家就一把伞,送你回来,说不定俺家还用伞哩,送你我们又不图啥。”听了大娘一席话,心里暖烘烘的。我和翠兰撑着一把雨伞在大雨中慢慢地行走。两个人在大雨中撑一把雨伞是个不容易的活,风吹雨伞,雨伞飘动,两人必须随伞而动,有时二人几乎挨在一起,有时我的鞋被泥粘下来,蹲下提鞋就必须拽着翠兰的衣服,有时翠兰也这样,突然,我一下子迈进水坑里,身子向外倾斜,翠兰猛向里一拉,我一下子扑到她怀里,在伞中看到她扑闪着大眼睛,闻到她身上自然的香味,我猛然抽出身来,“翠兰,你回去吧,我自己走。”翠兰一把拽住我,责怪地说:“好,挺封建,一个大小伙子还这么害羞。”就这样,一公里的路,俺俩行走了不到一小时,到了大公路口,公社派来的带棚子的拖拉机正等着我。这时翠兰说:“俺叫沈翠兰,今年21岁,可能比你大,你就叫俺翠兰姐吧。”望着她的背影,泪水和雨水汇聚在一起,我大声喊:“兰姐,好人呢!我一辈子忘不了你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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